暮春三月的雨,细密如针,将汴京朱雀街的青石板洗得发亮。
沈知微跪在御史台门前,雨水顺着她的鬓发滑落,浸透了单薄的素衣。
她手中紧握着一方染血的帕子,那是父亲临终前用血写就的半张边防图。
帕子上的血迹己经发黑,却依然能闻到淡淡的铁锈味,那是北境的风雪和硝烟的味道。
“咚——”登闻鼓的闷响在雨中回荡,惊飞了檐下的燕子。
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,却无人敢驻足。
在这汴京城里,能跪在御史台门前击鼓的,不是疯子,就是真有天大的冤屈。
“姑娘,这鼓不是你能敲的。”
守门的侍卫上前阻拦,手按在刀柄上,目光警惕。
沈知微抬起头,露出一张苍白却倔强的脸。
她的眉眼生得极好,像极了她的母亲,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柔弱,只有刀锋般的锐利:“我要告兵部克扣军饷,致使北境三万将士惨死沙场。”
侍卫一愣,随即冷笑:“就凭你?
一个弱女子也敢妄议朝政?”
“让她进来。”
一道清冽的嗓音从门内传来,沈知微循声望去,只见青竹油纸伞下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。
月白色的襕衫在雨中显得格外清冷,那人腕间垂落的菩提珠串随着步伐轻轻晃动,发出细微的碰撞声。
“谢大人。”
侍卫慌忙行礼,退到一旁。
沈知微心头一跳。
谢静渊,政事堂首辅,当朝最年轻的宰相。
她曾在父亲的军报中见过这个名字,据说此人温润如玉,却能在谈笑间定人生死。
他的名声在北境军中流传甚广,有人说他是国之栋梁,也有人说他是笑面虎,深不可测。
“姑娘所求,是公道还是真相?”
谢静渊的声音混着雨声,像浸了寒泉的玉石,清冷而疏离。
沈知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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