簌簌往下掉,在玻璃上画出歪歪扭扭的道子——像极了1998年红旗影院舞台坍塌后,消防水龙冲出来的那些混着血的泥浆。阿砚盯着那些水痕发怔,指尖无意识地蹭过衬衫第二颗纽扣——又系错了,和过去二十五年里的每一天一样。这毛病是那年暴雨夜烙下的,姐姐最后蹲在巷口帮他系纽扣时,红裙下摆扫过脚背,柠檬洗衣粉的香混着雨气漫上来,她说:阿砚要快点长高,长到能帮姐姐系纽扣才行。可现在他都三十四了,手指还是会在第二颗纽扣那里打滑,像被什么东西缠了二十五年。手机在桌角震出钝响,屏幕突然亮了。取件码短信跳出来的瞬间,阿砚看见自己映在屏上的脸:眼窝陷得像两个黑洞,胡茬子青森森地冒出来,那粒系错的纽扣歪歪扭扭挂着,活像姐姐当年总系不正的红领巾。他抓起伞冲进雨里,档案馆斜对门的快递柜在老槐树下,树影被路灯扯得老长,枝桠在积水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