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妃抹了一把眼泪,安慰道:
“循儿,在母妃心目中,你是天下最好的儿子。太子过于狂妄,越俎代庖,连你这个兄长都不放在眼里,迟早会反噬自身。”
纪循听到这儿,心里更酸了。
他与纪衢比,而母妃句句话里,拿他和太子比。
端妃又希冀地问:“循儿,你身上,身上是否真的出痘了?”
纪循看了看自己的手背,撸起袖子又看胳膊:
“我发烧,视力模糊,这里又没什么光亮,没看到慈姑所说的红点,不过,我皮肤确实红红的,好像要出痘了。”
闻言,端妃攥紧了手.
“只要还没出痘,就说明,可能不是天花,只是普通的发热。
“即便是天花也没关系,你看纪衢活蹦乱跳的,他身边的宫女太监们也活蹦乱跳的,脸上似乎连痘印都没留下。
“这些卑贱之人都没事,你是尊贵的皇子,有纪家祖宗庇佑,更不会有事。循儿,别怕。”
她安慰着纪循,自己却恐惧得轻轻颤抖。
这会儿,出了监牢的董寒苏和慈姑,不由长舒一口气。
慈姑双手浸在铜盆里洗手,反复搓手腕的地方,把上面的些许油渍和灰尘搓洗掉。
她不屑地小声嘀咕:“早料到他们会用这一招。这大皇子,还是太弱鸡了,我才一招,他就倒下了。不过瘾,不过瘾。”
董寒苏掏出一张帕子扔给她擦手,微微笑道:
“大皇子还没病糊涂,还能设局抢夺钥匙越狱,看来是不够饿。咱们就看看他能挺几天。”
端王挺几天,端妃就能嘴硬几天。
第三日,二人又去送饭,全程一言不发,且不再给端妃体面,在他们用膳时避开到外面,而是守在牢房里。
端妃倍感屈辱,这一日,她一口饭没吃下去,只喝了两碗清汤。
倒是纪循,爬到牢门处,吃了一个大馒头,喝了汤,别的没动。
这一天,纪循病得更厉害了。
第四日,端妃哭了一场,本来食物份量就不多,不吃饿得慌,受不住,当着董寒苏她们的面抓饭抓菜吃。
纪循看她们的眼神,如看死人,不过未到晚膳,他便出痘了,脸上、手上、脖子处,长满了红痘。
纪循彻底陷入昏迷。
端妃看到儿子变成这般,最后一丝希望落空,捂住脸,彻底崩溃,不管唤了纪循多少声,都再也没有唤醒他。
晚膳时,一看见董寒苏的身影,她便嘶吼道:
“寒苏,快叫太医!端王出痘了!快去叫太医啊!他身上的财物,全部归你们,够你们一辈子吃穿不愁了!”
董寒苏冷淡道:“端妃娘娘,我等虽身份卑微,却也不是见钱眼开的人。有些银子能拿,有些银子拿了只怕没命花。皇上能杀我们,五皇子也能。娘娘,请恕我等不敢拿。”
这几天,慈姑又卖了几条消息,把大皇子的二千两全部赚到手。
她们没敢多说,怕端妃了解了什么,不敢泄露消息,只透露了一下乔意婉如今的状况。
乔意婉是在“冷宫”待过的人,比端妃更能吃苦,至今也没招出一个名字。
听到乔意婉一天只能吃一顿饭,端妃难得在这压抑的气氛中畅快地大笑一回。
端妃砰砰砰拍了三回铁栅栏,怒道:“董!寒!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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