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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妈嘴唇哆嗦着。

“分分手了?怎么会”

“静静,我们我们不是那个意思”

“我们只是关心你。”

“关心?”我冷笑一声。

“妈,你所谓的关心,就是因为你懒得给我梳头,就直接把我推去理发店剃了个寸头?”

“我被班上同学笑了整整三年假小子。”

“那时候,你们的关心在哪儿?”

我妈的脸色白了一分。

我又看向我爸,他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的视线。

“你们想要个成绩好的女儿在亲戚面前炫耀,我就拼了命地考第一。”

“后来我压力大到整夜失眠,被老师送进医院,你们来看过我一眼吗?”

“哦,对,来了。待了十分钟。”

“走的时候嘱咐我,别耽误了期末考试,不然你们脸上挂不住。”

“还有,”

“因为听话,我选了你们喜欢的会计专业,结果毕业即失业。”

“我一个人在这个城市,投了几百份简历。”

“面试碰壁,一天只吃一顿饭的时候,你们关心过我吗?”

“没有。你们只会在电话里骂我没出息,没本事,找不到工作给你们丢人。”

“从我上大学能自己打工赚钱开始,给你们买手机,买衣服,买保健品。”

“可你们呢,”

“你们只会说我买错了,不如别人家女儿买的,款式旧了,”

“我花钱讨你们开心还要被一顿数落。”

“我做这么多,你们夸过我一次,给过我一个笑脸吗?”

“你们只看得到李泽,他是你们的大宝贝。”

“他考80分你们也会笑,随手送个泡泡糖你们也夸他孝顺。”

“那我呢?”

“你们什么时候看到过我?”

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,但已经不是在指责我,风向悄然变了。

我爸妈的脸,从铁青到涨红,再到一片死灰。

那些被我刻意尘封的,以为早就不疼了的伤疤。

被我一件件亲手撕开,晾在这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。

疼,但痛快。

我大口呼吸,感觉胸口那股郁结了二十多年的闷气,终于散了。

“所以,别再说那些可笑的话了。”

“现在,我长大了,能自己赚钱,能自己照顾自己了。”

“我已经,不需要你们了。”

爸妈被我堵得哑口无言。

半晌,我爸那股子蛮横的火气,彻底熄了。

他整个人都泄了气,背都佝偻了下去,像是瞬间老了十岁。

“静静以前,是我们的错。”

“跟爸爸回家吧。”

我看着他,坚定地摇了摇头。

“不了。”

“我已经长大了,不再是那个哭着闹着非要我爸我妈陪着的小孩了。”

他的眼睛迅速红了,声音也哑了。

“静静,你真的真的不愿意回家了?”

“不愿意。”

我爸浑身一震,眼里的光彻底灭了。

我妈还想扑上来抓我的手,却被我爸一把拉住。

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复杂到我看不懂。

然后一言不发,拉着我妈,转身走进了人群。

他的背影,是我记忆里从未有过的苍老和颓败。

看着他们逐渐消失的背影,我站了许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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